市場研究機構Counterpoint最新數據顯示，2024年全球蜂窩物聯網模組出貨量增(zeng)長10%，其(qi)中Cat.1 bis表現突出，增(zeng)速高達100%，而(er)NB-IoT則(ze)下滑34%，繼2023年出貨量下滑后延(yan)續下降(jiang)的(de)頹勢(shi)。作為(wei)曾經物聯網(wang)領域的(de)“寵兒”，NB-IoT正在遭遇增(zeng)長的(de)瓶頸(jing)，但或許(xu)不僅僅是“瓶頸(jing)”，甚(shen)至是何去何從(cong)的(de)問題。
十年歷程，NB-IoT的高光和落寞
10年前的(de)(de)(de)3月初(chu)，西班(ban)牙(ya)巴塞羅那，2015年世(shi)界(jie)移動(dong)通信大(da)會(hui)（MWC）召(zhao)開，在這個全(quan)球(qiu)影響力最大(da)的(de)(de)(de)信息(xi)通信行業展會(hui)上(shang)，華(hua)為聯(lian)合(he)沃達豐(feng)(feng)、Neul和U-blox推(tui)出蜂(feng)窩物聯(lian)網(wang)（Cellular IoT, C-IoT）演示，宣稱通過這一技(ji)術(shu)(shu)打造的(de)(de)(de)低帶寬(kuan)、低功(gong)耗蜂(feng)窩網(wang)絡(luo)(luo)可以讓接入的(de)(de)(de)設(she)備僅需很少通訊成本，且一塊小電(dian)(dian)池供(gong)電(dian)(dian)即(ji)可實現長達數年甚至十(shi)年的(de)(de)(de)供(gong)電(dian)(dian)。沃達豐(feng)(feng)還在展會(hui)上(shang)展示了基于C-IoT的(de)(de)(de)水表原型(xing)，讓人們(men)對該技(ji)術(shu)(shu)有一個直觀(guan)認識。另外，沃達豐(feng)(feng)和華(hua)為還指出，將推(tui)動(dong)蜂(feng)窩物聯(lian)網(wang)技(ji)術(shu)(shu)作為3GPP組織(zhi)的(de)(de)(de)公開標準，供(gong)全(quan)球(qiu)運營商采用(yong)其搭建低帶寬(kuan)蜂(feng)窩網(wang)絡(luo)(luo)，這一技(ji)術(shu)(shu)可以說是NB-IoT的(de)(de)(de)一個重要(yao)基礎。
此(ci)后(hou)，面對低功耗蜂窩(wo)物(wu)聯(lian)網的(de)走向(xiang)，幾家通(tong)(tong)信(xin)業巨(ju)頭提(ti)(ti)出了多個方案，并逐漸融(rong)合為(wei)統一標準。最初由華為(wei)和(he)沃達豐提(ti)(ti)出的(de)NB-M2M，到2015年5月與(yu)高通(tong)(tong)提(ti)(ti)出的(de)NB-OFDMA技(ji)術(shu)(shu)融(rong)合形成NB-CIoT。此(ci)后(hou)，愛立信(xin)、諾基(ji)亞和(he)英(ying)特爾等廠商聯(lian)合推出NB-LTE技(ji)術(shu)(shu)，與(yu)NB-CIoT的(de)定(ding)位相(xiang)似。2015年7月，雙(shuang)方分(fen)別向(xiang)3GPP組織提(ti)(ti)交標準提(ti)(ti)案，最終在2015年9月份的(de)3GPP會議上通(tong)(tong)過協(xie)商，將兩種(zhong)技(ji)術(shu)(shu)融(rong)合形成NB-IoT標準。至此(ci)，NB-IoT正式問世。
接下來就是標準加速的制定過程，國內外針對NB-IoT的宣傳開始頻繁占據物聯網領域的頭條。2016年6月，3GPP凍結了NB-IoT核心標準，NB-IoT迎來了其長達數年的高光時刻。接下來(lai)的(de)一段時間內，從NB-IoT標準凍結為導火索，帶動了物聯網成為整個科技領域最熱門的(de)話題(ti)之一。
資本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聞風(feng)而動，在NB-IoT標(biao)準凍結后，A股(gu)物聯網板(ban)塊迅速(su)走紅。不(bu)過彼時A股(gu)缺(que)乏(fa)NB-IoT相(xiang)關標(biao)的，一(yi)些(xie)和物聯網相(xiang)關的集成商、平臺獲得(de)高度關注(zhu)，另外(wai)水表(biao)(biao)、燃氣表(biao)(biao)的股(gu)票也得(de)到追捧(peng)。那一(yi)段時間里，券(quan)商通信(xin)、電子等板(ban)塊的分析師(shi)不(bu)遺余力地推薦(jian)物聯網相(xiang)關股(gu)票，筆者也曾參加過很多場(chang)(chang)券(quan)商策略(lve)會和客戶路演，資本市(shi)場(chang)(chang)對這(zhe)一(yi)領域熱(re)情空前(qian)高漲(zhang)。
當(dang)然，NB-IoT的(de)產品研發(fa)和產業(ye)推進更為重(zhong)要。所(suo)有與蜂窩物聯網相關的(de)廠商幾乎(hu)都將(jiang)目光投到(dao)NB-IoT上，政府主管部門、科研單位、運(yun)營商領導對外(wai)發(fa)言和以及物聯網相關報(bao)告中(zhong)必提NB-IoT，業(ye)界也紛紛大力開展NB-IoT應用(yong)試點。
初(chu)期NB-IoT雖然得到高(gao)度(du)追捧，但市場化(hua)的(de)(de)(de)推進步驟并(bing)非一帆風順，供需兩端都存在著多個問題。為了能夠快速實現NB-IoT的(de)(de)(de)落地，一系(xi)列自上而下(xia)的(de)(de)(de)措(cuo)施紛紛實施，支持力(li)度(du)前所(suo)未有，典型的(de)(de)(de)措(cuo)施包(bao)括(kuo)：
2017年6月，工信部辦公廳發布的《關于全面推進移動物聯網（NB-IoT）建(jian)設發展(zhan)的通(tong)知》，首次在正(zheng)式發布(bu)文(wen)件中提出(chu)“移動物聯網”這(zhe)一概念，并給出(chu)了未來(lai)3年的發展(zhan)目標。在這(zhe)個時(shi)期(qi)，NB-IoT幾乎(hu)代表了移動物聯網，政(zheng)策資源對其大力傾斜。
針對(dui)初期(qi)NB-IoT模(mo)組(zu)(zu)價(jia)格居高不下的(de)(de)困境，運營商(shang)發揮其集中(zhong)采購和補貼的(de)(de)優勢，屢次刷新價(jia)格底線。2017年10月，中(zhong)國(guo)電信NB-IoT模(mo)組(zu)(zu)“宇宙(zhou)第一標(biao)”招(zhao)(zhao)標(biao)結(jie)果(guo)已經出爐，總(zong)規模(mo)高達50萬片(pian)，中(zhong)標(biao)價(jia)格為每片(pian)含稅36元人(ren)民幣；2018年9月，中(zhong)國(guo)聯(lian)通300萬片(pian)NB-IoT模(mo)組(zu)(zu)招(zhao)(zhao)標(biao)結(jie)果(guo)出爐，中(zhong)標(biao)企業大多最終以低(di)于(yu)(yu)30元/片(pian)價(jia)格入選；2018年12月，中(zhong)國(guo)移(yi)動500萬片(pian)NB-IoT模(mo)組(zu)(zu)招(zhao)(zhao)標(biao)中(zhong)選人(ren)公示，最低(di)報價(jia)已低(di)于(yu)(yu)20元/片(pian)。再后(hou)來，NB-IoT模(mo)組(zu)(zu)價(jia)格一路下降(jiang)，達到低(di)于(yu)(yu)2G模(mo)組(zu)(zu)的(de)(de)水平。
自上(shang)而下的強力推(tui)動，讓NB-IoT迎來(lai)一陣加(jia)速增長期。2020年(nian)(nian)1月(yue)底(di)(di)，全球NB-IoT連接(jie)(jie)(jie)數突破(po)(po)1億；2020年(nian)(nian)2月(yue)底(di)(di)，國內三大運(yun)(yun)營商NB-IoT連接(jie)(jie)(jie)數突破(po)(po)1億，三家運(yun)(yun)營商連接(jie)(jie)(jie)數均(jun)超過千萬，其(qi)中(zhong)兩家已超過4000萬。到2020年(nian)(nian)10月(yue)，全球連接(jie)(jie)(jie)突破(po)(po)1.4億，國內水表、燃氣表連接(jie)(jie)(jie)數均(jun)突破(po)(po)2000萬，小部分領域(yu)接(jie)(jie)(jie)近1000萬。
2019年(nian)-2020年(nian)，筆者(zhe)參(can)與策劃組織了NB-IoT“億(yi)(yi)啟航(hang)”、“億(yi)(yi)征程”、“億(yi)(yi)發(fa)展(zhan)”三場(chang)大型峰(feng)會，宣貫NB-IoT的發(fa)展(zhan)成果，推動(dong)業界更多應(ying)用NB-IoT技術(shu)。
2020年7月9日，國際電信聯盟（ITU）召開ITU-R WP5D會議，對國際移動通信系統（IMT）做出重大決議，一個重要亮點是NB-IoT標準正式納入5G標準。這是NB-IoT發展的一個重大里程碑，然而，這似乎也是NB-IoT高光時刻的拐點。
從誕(dan)生起，NB-IoT足(zu)了(le)很多(duo)低(di)功耗場景的需求(qiu)，但(dan)其發展受(shou)限(xian)于應用(yong)場景還(huan)是(shi)非常有限(xian)。2021-2022年，NB-IoT雖然(ran)實現(xian)了(le)顯著的增(zeng)長，但(dan)主要(yao)還(huan)是(shi)來自于抄表領(ling)域(yu)，加上疫情期(qi)間(jian)特殊(shu)需求(qiu)，智能門磁讓NB-IoT有了(le)數千萬連接規(gui)模(mo)的“意外收(shou)獲”，依然(ran)沒有實現(xian)更多(duo)領(ling)域(yu)的規(gui)模(mo)突破。
2023年(nian)起(qi)NB-IoT連(lian)接數(shu)連(lian)續2年(nian)出現負(fu)增長。中國是全(quan)球(qiu)最(zui)大的(de)NB-IoT市(shi)場(chang)，占(zhan)比超(chao)過80%。受(shou)限于水表(biao)、燃氣表(biao)需求放緩，以及其他技術(shu)的(de)競爭，NB-IoT新的(de)連(lian)接數(shu)增長乏力預(yu)計會持續。
在筆者看來，2020年5月，工信部辦公廳發布的《關于深入推進移動物聯網全面發展的通知》，就給NB-IoT從高光走向落寞埋下伏筆。這份文(wen)件(jian)最大(da)的亮點就是首次以公開正(zheng)式(shi)文(wen)件(jian)形(xing)式(shi)提出推動2G/3G退網(wang)，為(wei)業(ye)界(jie)吃下(xia)了定心丸，接下(xia)來(lai)幾年(nian)，基于2G/3G的物(wu)聯(lian)網(wang)連接數急速下(xia)降，專門針對(dui)物(wu)聯(lian)網(wang)設計的蜂窩網(wang)絡成為(wei)移(yi)動物(wu)聯(lian)網(wang)的主力。雖然看似給(gei)2G向NB-IoT遷(qian)移(yi)打(da)下(xia)基礎，但同時也給(gei)LTE Cat.1發(fa)展鋪平了道路。
2020年前后，國內4G網絡形成全國各地幾乎“無死角”覆蓋，芯片模組(zu)成本大幅下降，加上(shang)NB-IoT開拓的(de)大量(liang)場景也形成很多(duo)對Cat.1的(de)需求，2G/3G退網政(zheng)策的(de)明確，讓業界有了確定(ding)性的(de)預(yu)期(qi)，Cat.1在(zai)對2G/3G的(de)替(ti)代加速的(de)同時，一定(ding)程(cheng)度(du)上(shang)也對NB-IoT形成替(ti)代。隨(sui)著Cat.1 bis的(de)問世，這一進(jin)程(cheng)進(jin)一步(bu)加速，僅僅1年多(duo)時間，Cat.1系列出貨(huo)量(liang)就(jiu)突破(po)1億。
如今，NB-IoT已走了近10年(nian)的歷程，連續2年(nian)出貨量的大幅下滑(hua)，讓這(zhe)一曾經享受前(qian)所未有待遇的“寵兒”遭受巨大壓力，未來將(jiang)何去(qu)何從？
屬于NB-IoT的故事依然繼續，但它不再是主角
與NB-IoT出(chu)(chu)貨量顯(xian)著下滑相呼應，全球(qiu)運營商(shang)對(dui)NB-IoT的(de)態(tai)度(du)也開始發生變化(hua)。去年11月，美國電信(xin)運營商(shang)AT&T將不再支持NB-IoT，從(cong)在2025年一(yi)季度(du)完成(cheng)淘汰。這(zhe)是繼2020年日本運營商(shang)NTT Docomo宣(xuan)布關停NB-IoT后，又一(yi)家(jia)全球(qiu)頭部運營商(shang)做出(chu)(chu)退出(chu)(chu)NB-IoT領域的(de)決(jue)定。預計后續海(hai)外還有(you)多(duo)家(jia)運營商(shang)會選擇退出(chu)(chu)這(zhe)一(yi)市場(chang)。
在(zai)海(hai)外，LTE-M作為(wei)NB-IoT的替代者(zhe)，得到不少運營商的支持。同時，LoRa經過(guo)多年發展，成(cheng)為(wei)海(hai)外低功(gong)耗(hao)物聯網一(yi)(yi)個重(zhong)要力(li)量(liang)，連(lian)接數(shu)已超過(guo)了(le)LTE-M和(he)NB-IoT。在(zai)國內，LoRa雖然經歷過(guo)無線電頻譜(pu)相關的政策風波，但(dan)依然擁有(you)大量(liang)的用戶和(he)連(lian)接數(shu)，并持續(xu)低調(diao)發展，聚焦園區、工廠以及家庭等特定場景(jing)的物聯網需求(qiu)，在(zai)一(yi)(yi)定程度上也(ye)替代了(le)NB-IoT的部分市(shi)場。
當然，筆者認為，雖然海外部分運營商停止對NB-IoT支持，以及LoRa等其他技術的部署，但不代表NB-IoT徹底退出市場，NB-IoT仍然有其自身存在的重要意義，也能繼續講好自己的故事。只是在當前環境下，NB-IoT不可能再像2016年之后那幾年一樣，以物聯網的主角來呈現。
目前，以大模型為代表的人工智能的快速發展，和物聯網深度融合，形成的AIoT業態，可以說是業界最關注的方向，可能成為物聯網領域新的主角。NB-IoT所應用的場景更多使用的是環境和資源極其受限的終端，算力資源非常有限，很難運行大模型以及裁剪后的小模型，因此NB-IoT也不可能在終端層面“蹭上”大模型的熱度。另外，在同樣的蜂窩物聯網連接方面，RedCap、無源物聯網等可(ke)能成為新的“寵兒”。
不(bu)過(guo)，NB-IoT依然有著獨有的(de)(de)(de)(de)優勢，在(zai)部分場景難以替(ti)代，讓(rang)其在(zai)未來物(wu)聯網領(ling)(ling)域(yu)(yu)具備一席之(zhi)地。一方面，已經大(da)規(gui)模部署(shu)的(de)(de)(de)(de)水表(biao)、燃氣表(biao)等領(ling)(ling)域(yu)(yu)充分證明(ming)了NB-IoT的(de)(de)(de)(de)價值，這(zhe)些(xie)領(ling)(ling)域(yu)(yu)的(de)(de)(de)(de)更新可(ke)能讓(rang)然以NB-IoT為主，近年來Cat.1 bis希望(wang)切入抄表(biao)市場，還(huan)是遇到了很大(da)的(de)(de)(de)(de)阻力；另(ling)一方面，大(da)量運營商對于(yu)基于(yu)衛星的(de)(de)(de)(de)NB-IoT技術的(de)(de)(de)(de)關注(zhu)程度越來越高，即部署(shu)IoT NTN，通過(guo)NB-IoT上低(di)軌衛星的(de)(de)(de)(de)形式，繼續為一些(xie)重點領(ling)(ling)域(yu)(yu)提供服務。
此外，5G NB-IoT也(ye)會覆(fu)蓋(gai)部分市(shi)場。目前市(shi)場上雖然已有數(shu)(shu)億(yi)NB-IoT連接(jie)，但絕大(da)多(duo)(duo)數(shu)(shu)終(zhong)端是基于(yu)3GPP R13和(he)R14版本標準的(de)(de)，接(jie)入(ru)的(de)(de)網(wang)(wang)(wang)絡是基于(yu)LTE網(wang)(wang)(wang)絡的(de)(de)軟件(jian)升(sheng)級或(huo)增(zeng)加一(yi)些設(she)(she)備(bei)設(she)(she)計而(er)來的(de)(de)，終(zhong)端設(she)(she)計和(he)網(wang)(wang)(wang)絡連接(jie)均并不符合5G物聯網(wang)(wang)(wang)的(de)(de)要求，不能(neng)納入(ru)5G物聯網(wang)(wang)(wang)中。在3GPP R16中，針對NB-IoT進(jin)行進(jin)一(yi)步演進(jin)和(he)增(zeng)強，提升(sheng)峰(feng)值速率和(he)移動性，同時也(ye)實(shi)現NB-IoT設(she)(she)備(bei)接(jie)入(ru)到5G核心網(wang)(wang)(wang)，3GPP 5G后續的(de)(de)演進(jin)也(ye)涉及到一(yi)些NB-IoT的(de)(de)增(zeng)強。未來，5G NB-IoT的(de)(de)技術(shu)也(ye)會支撐部分場景，增(zeng)加屬于(yu)NB-IoT的(de)(de)故事更多(duo)(duo)情節。
從NB-IoT十年高光和落寞的過程，我們看到了一個道理：任何技術的問世無需過分追捧，重要的是相信市場選擇，技術的應用最終是靠用戶投票。NB-IoT是如此，RedCap和無源(yuan)物聯網也是如此。
